第32章 性格与人设_穿成纸片人后玩家真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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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性格与人设

  [欧巴]

  这可不妙,本来以为栾琛是个危险人物,没想到冯云亭和老秃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然在陆芸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他们暂时听陆芸的命令行事,但心里不可避免的还是抱着点侥幸心理。真的到了危急时刻,这两个人估计都是都是靠不住的。

  陆芸有点郁闷地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去给傅屿扬发消息,在点开聊天界面的那一刻,耳边传来了傅屿扬焦急地声音,“别!有话直接说!”

  但是已经晚了,陆芸看到傅屿扬头顶上的“史上运气最差勇士”称号,还是忍不住“噗”地笑出了声。

  傅屿扬:……QAQ!

  “称号挺好看的。”陆芸轻咳一声,努力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打字道。

  “你快忘掉你看见了什么!别说了!”傅屿扬尬的都快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陆芸仿佛没听懂他的话一样,认真而又好奇地道,“你运气真的很差嘛?”

  “怎么可能,我超级欧的我告诉你。”傅屿扬试着努力挽回自己的形象,但在那个称号的衬托下,发什么都显得诡异了起来。

  他又不能告诉陆芸她的耳机就是自己抽到的,因为他之前可是说过那个耳机是被他“教训过”的菲特送给陆芸的。现在再改变说辞,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因此,他明明也抽到了好东西,却不能以此来证明,差点没气成了河豚。

  “好的,我相信你。”陆芸努力憋笑,但还是乐得有点合不拢嘴。

  “你把你的嘴角压下去再说!”傅屿扬咬牙切齿地道。

  陆芸听着耳畔“恶狠狠”的话,意识到帮手先生炸毛了。她似乎能看到一只大型犬科生物在自己面前一边咬着尾巴一边乱吠。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一只手将嘴角压下去,然后单手打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话,“我真的相信你,你运气最好了!这些称号都是骗人的!”

  能看到陆芸明显充满笑意神情的傅屿扬怎么可能会信,挫败之下,他干脆不说话了。

  陆芸立刻get到了他的心情波动,问,“你生气了?”

  电脑那头,傅屿扬闷闷地喝了口咖啡。他发现自己还是很介意在陆芸面前露出自己“不太聪明”的一面的,他自认为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在对方眼里的形象已经很出问题了,如果再展现不太好的一面的话,陆芸可能永远都不会相信他在不打游戏的时候其实是个多么正常且脑子没病的人了。

  虽说在别人对他有负面的看法时,他通常都是抱有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可当陆芸这么想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小失落。

  “没有。”他调整了一下心情,道。

  陆芸在手机上删删减减了几个字,还没有发出去,就被忽然出声的冯云亭打断,“你在看什么?”

  在她开口的那一瞬间,陆芸便将手机摁成黑屏,随后抬起了头,仿佛自己刚刚在手机上没有敲下任何东西。但是傅屿扬的心情却一下子好了起来,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再充几个礼包。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是摇来摇去的。

  这些都要归功于他清楚地看见陆芸在手机上打下了这样几个字:“其实我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人……”

  他不知道那个省略号后面接着的,是陆芸发自内心的吐槽和感激:

  虽然脑子有坑,而且还挺沙雕,智商不在线的时候会纠结奇怪的东西,但总的来说,来帮我的人是有责任心,在危难时候也没有放弃我的你,我还是无比无比的感激。

  也不知道傅屿扬知道这些的时候,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被再次打击到,还是该遗憾他当初错过了陆芸真情实感的感谢。

  所以说,适当的留白也许就是语言的艺术之中最重要的一个部分呢。

  在傅屿扬对着电脑沾沾自喜,感叹原来自己在陆芸心里还是有非常伟岸高大的形象的时候,陆芸则是再次从短暂的休息放松之中被拖拽了出来,重新回到被疑似杀人犯们包围着的紧绷氛围之中。

  “你笑什么?”冯云亭没得到她的答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她看陆芸对着一台没有sim卡的手机摆弄了半天,且表情诡异时笑时蹙眉,心里有点没底。在脑内过了好几遍自己跟陆芸交代的东西没什么问题后,她才出声询问道。

  陆芸反应过来自己的举动在老秃和冯云亭眼里有多么不正常后,便将手机收了起来。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刷了刷消息,冯云亭便被吓成这个样子,甚至主动开口颇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一个……好玩的笑话。”

  冯云亭并不信她的话,但还是干巴巴地笑了笑,“那就好。”

  老秃搓了搓身上的伤口,“你还挺有闲情雅致的,这么紧张的气氛下,你居然去看笑话?”

  陆芸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质疑一般,平静地道,“那当然了,我现在身边两位说话都半真半假的,这么关键的时候都不愿意老实交代,我再不看点东西调节一下心情,可就要抑郁了。”

  冯云亭和老秃同时露出了还挺尴尬地神情,老秃摸了摸鼻子,说道,“也不用这么说嘛,我没有任何理由去骗你啊?现在这个情况如此紧急,我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斩钉截铁地道,“我保证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没有杀他。”

  冯云亭抿了抿唇,为了提高自己话语中的可信度,狠下心来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的尸体所在处。我也向你发誓,我的确没有杀人。”

  陆芸沉吟,“那要不要正式一点。你们两个站在我面前对天发誓,如果你们说的有半句虚假,对事实有一点隐瞒,就天打雷劈,打到你们变回人偶的原形!”

  老秃一听,不由地讪笑,“你这个誓言有点重啊。不过……你究竟猜到了多少,连我们的真身都扒出来了。”

  “说的跟你们是妖怪一样,哪有那么难猜。”陆芸将自己猜测过程中的艰辛一笔带过,烦闷地道,“你们到底发不发誓,发完誓去找院长的尸体了。既然一个个都说自己问心无愧,怎么连一个小誓言都不敢发?”

  “我没说谎,但是我有隐瞒。”老秃看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坦然了,“之所以隐瞒只是不想让你加重对我的怀疑。你把太多的重点放在我身上,也许会忽略最终的凶手呢。”

  陆芸则道,“只有你们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才能进行判断啊?老秃,你干了这么多年的侦探,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如果你在那个案件里有所参与,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总比被人当做杀人嫌疑犯要好吧?”

  她说完,又看向冯云亭,补充道,“至于你,也把你之前在化妆间里说的那些事儿也说清楚,什么人设,什么替身。你们体谅体谅我一个局外人的感受好么?你们也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办法了,大家都把底细交出来,还是你们更希望被栾琛砍死啊。”

  冯云亭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无力地道,“老秃是不想说,我是不能说。陆芸,你想想人设,那个就是一切的重点,别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陆芸紧盯着她,意识到她似乎正在努力的泄露一些什么来。

  老秃听到人设,下意识地做了一个要抽烟的姿势。他的手摸了摸口袋,但是却发现里面只剩下两根黏糊糊的巧克力棒,显然是因为放的时间太久而化掉了。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其拿了出来,一点点抹掉放进嘴里,知道吃的满嘴都是巧克力渣。

  他无意识地抹了抹自己的嘴,不放过一丁点巧克力碎,动作大的甚至有些恶心。他的眼神往桌子上面飘了飘,而那里放着他在跟陆芸一起搜索信息时压在了书本底下的购物清单。

  陆芸因为在看着冯云亭,因此也错过了他的动作。傅屿扬将这一些收入眼底,拿出一支笔,边转便记了下来一些信息。讲这句话写下来后,他翻了一下发现,自己短短的一小会儿竟然就写下了小半页的分析和疑点,若是他能拿出这个态度去学习语文,高考语文也不至于考成那个样子。

  果真在网瘾少年眼里,他们可以花好长的时间研究一个副本写攻略,却不愿意在考前随便翻翻教科书。

  陆芸从冯云亭捕捉到了一种名为“身不由己”的悲哀情绪,就像她在化妆间里的绝望一样。陆芸感觉她的话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但究竟是否要选择去相信她,陆芸还暂且不太确定。

  毕竟她不会忘记,这些人是为演戏而生的人偶。就像在初识时老秃曾经告诉过她,擅长演戏的人,如果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别人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有的时候,就连眼睛看到的东西都不能完全相信。

  她拍拍膝盖站起身来,“既然你们都没什么别的要交代的了,那我们就先去找找尸体吧。冯云亭,你带路,老秃走中间,我走在最后面。一定要记住我们得保护好老秃,他要是出什么事儿了,我们可就全盘皆输了。”

  “我清楚。”这是关乎老秃自己的命的事儿,他当然不会含糊。冯云亭也老老实实地走在了最前面当做探路的人,没有因为要打头阵而感到不满。

  陆芸深觉比起之前的罗莘莘他们,老秃和冯云亭在大多数时候还是很配合的。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了许久的他们也更加圆滑老练,不会像上个副本的那群高中生一样,看不清楚局势。

  不过有好处的同时,肯定也有着一些避免不了的坏处。就比如罗莘莘他们的行为动作会暴露给陆芸很多信息,但老秃他们在表情管理上也更加谨慎,若非特别让他们惊讶的事情,否则他们所表露出来的情绪都是经过加工的,让人不能直接判定是真是假。

  “你试试看能不能把那一大堆书底下压着的那张购物清单拿出来。”

  就在冯云亭已经一脚迈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陆芸听到傅屿扬忽然道。

  陆芸斜眼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一摞书,也想起了之前老秃在调查线索时诡异的举动。老秃此时正在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陆芸便一个箭步上前,快准狠地把清单抽了出来,攒巴攒巴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差点把这个忘了。”陆芸无声地用嘴型道。她顿了顿,又用嘴型问,“你……不生气了吧?”

  “我本来也没生气。”傅屿扬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小高兴。他在脑补里已经想象到陆芸对他膜拜的模样,再看此时一脸心无波澜的陆芸,只觉得陆芸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心里都觉得他可厉害可厉害了,嘴上还一点都不饶人。

  那既然这样,他决定以后在脑内自动把陆芸的吐槽转换为“傅屿扬好帅”,反正那大概就是她因害羞而没有说出口的“真实想法”吧。

  陆芸估计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他的脑回路能做到如此的跳脱,虽然有的时候心口不一,但是她每次吐槽傅屿扬的时候,都特别真情实感,绝对不掺半点假。

  她正想着在用口型再跟傅屿扬说两句,老秃却转过了头,看了她一眼。她不得不将话咽回去,换成一个矜持地点头。

  傅屿扬收了收雀跃的心,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发现整理了一下,分享给陆芸,“你不用回答我,我就跟你说一下我的小分析之类的。你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就点一下头,觉得有疑问,就摇摇头。”

  陆芸点了点头,表达了同意。看着老秃和冯云亭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样子,觉得他们要到埋尸点,也许还需要花费一些功夫。

  她索性静下心来听傅屿扬讲,看能不能收获一点新的东西。

  “首先关于人设,我觉得所谓人设其实就是剧本里那些角色的设定。你还记得你被关的那间房间里,有出现薰衣草味道的晴天娃娃嘛?那本来是剧本里的角色才喜欢的东西,为什么那间房间里会出现呢?而且不止房间里,酒楼厨房的后门上也出现了这个娃娃,好像真的存在那么一个喜欢这个娃娃的人一样。”傅屿扬一股脑地说了一大堆。

  陆芸沉思着。有些他提到的东西陆芸之前也想过,只是因为时间或者各种各样的原因,只是稍微地动了动脑子,就将他们抛在了脑后。现在被傅屿扬提起,才串联在了一块儿。原来那些她不经意间错过了的线索,其实早就指向了真相。

  “冯云亭在跟栾琛说自己不会对他动手的时候,也提到过人设。在告诉你她有些话不能说的时候,理由也是人设。我觉得这也太怪了吧。”傅屿扬条理清晰地道,“如果说之前我们还能觉得院长也许是以某个存在的人为蓝本写的这部剧,到这里就能发现,并不是某个人决定了人设,而是人设决定了某个人。”

  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似是在等待陆芸的反应。当陆芸点了点头后,才继续说了下去,“也就是说,在这些人偶变成人的时候,剧本里的故事自动的就变成了他们的人生经历。对他们而言,他们就是剧中的人,而剧中的一些设定也成了他们不能违反的东西。”

  他感觉有点干,便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才继续道,“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讲这些描述成他们的性格,而是他们的人设。性格也许会随着时间改变,但人设却没有办法发生变动。所以哪怕这么多年过去,剧中极端而又有点变态的栾琛,他还是那个样子。老秃说演员们关系不好,是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他们都是害死彼此的罪魁祸首,又怎么可能会有友好的关系呢?”

  陆芸听到这儿,先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本以为这个动作很复杂,不太容易理解,却没想到傅屿扬眼睛一亮,轻松地了解了她的意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想到一块儿去了。冯云亭的人设就出了问题,在拿剧本和现实对照的时候,她所应该匹配的位置是那个卖花的小女孩。这个角色应该是乐观外向,明辨是非,聪明善良且有正义感的角色。”

  陆芸随着他说出的每个词汇,都试图在冯云亭身上找到相对应的东西。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女孩挺直着后背,偶尔回过头的小脸上带着对当下境况的悲观,即使是强行露出笑容的时候,也带着点阴森恐怖的感觉。

  “他们真的好不一样。”傅屿扬将陆芸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一样。而且,卖花的小姑娘的人设里绝不可能有‘不能伤害栾琛’这一条。冯云亭的人设更像是剧中里的另外一个角色,再结合之前冯云亭自述时说到的扮演其他人,可以看出她在诞生之初,扮演的并不是现在这个角色。”

  说到这个份上的时候,陆芸和傅屿扬心中都有了答案。冯云亭曾经扮演的那个角色,或许就是那个剧中的戏份被砍到甚至没有一个演员去扮演的,栾琛的爱人。

  看来在剧本创作之初,栾琛的黑化过程也是有着详细的描述的。这包括他是怎样意外害死了爱人,导致他最后动手杀死了无辜的其他人。但不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栾琛的爱人这个角色惨遭腰斩,在最后的版本中甚至被一笔带过,成了一个背景板角色。而原本以栾琛爱人这个身份诞生的冯云亭,也去扮演了另外一个角色。

  这让人不禁想到了一个问题,那最初那个扮演卖花小姑娘的人偶呢?

  被取代了的她去了哪里?

  陆芸的思路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冯云亭在剧院里绕来绕去,最后带着两人走到了一个尘封的道具间,看起来是一个工作室。这里面摆着各色各样的人偶用品,桌上还放着一个被蜘蛛网覆盖的,还未成型的人偶,“我就看到他拖着人到了这里,应该就藏在这里的某个角落。”

  陆芸往里面看了一眼,被灰尘呛到想要打喷嚏。她捂着嘴没让自己发出过大的声音导致被栾琛发现,随后小声问道,“这里到底原来是干什么的?”

  “我们都是在一家玩具店里诞生的。”老秃知道她已经差不多了解了真相,因此也没有多加掩饰,“那家玩具店的老板后来就在这里工作,给我们做一些保养品之类的。”

  “那个呢?”陆芸指了指桌子上那个未成形的人偶,“是你们即将要出生的伙伴吗?”

  老秃沉默了一下道,“也许吧。我并不了解这些。事实上院长并不让我们接近这里,哪怕是那个他最喜欢的家伙,也不会经常靠近这里来。”

  他说到这儿的时候,隐晦地看了一眼冯云亭。

  陆芸轻咦了一声,“为什么?我以为会定期把你们带过来修理什么的。”

  “谁知道呢。”老秃道,“奇怪吧,他有的时候又会意识到我们其实是有自我思想的人类,但有的时候又会意识不到这一点。”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好意思,还是错过了一点。其实栾琛有来过这里几次,不过他都是偷偷地来的。他是我们之中胆子最大的那个人,似乎也不太害怕会惹恼院长,所以经常一个人去闯祸。我很讨厌他,也很怕他,毕竟他真的是个疯子。”

  冯云亭听着老秃的话,最后还是出于冲动,将自己一直没能说出来的话讲出了口,“那个他最喜欢的孩子其实来过很多次,但是我没有来过。”

  她的神色黯淡了几分,但还是强调道,“一次也没有过。”

  老秃有点意外,随即陷入了困惑之中。

  道具间的门口显然不是一个讨论问题的好地方,怎么也得在一个不会被一眼看见的地方才比较有安全感。于是,陆芸招呼着三人走进了道具间里面关上门,一边寻找可能藏着尸体的地方,一边聊着当年剧院里的某些小事。

  老秃对于剧院里的细节记得很清楚,说起来也很自如。剧院对他而言更像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一样,他仍然受之影响,但却也能侃侃而谈,“其实在这里演戏给了我很多不太好的习惯,比如吸烟,还好这个习惯比较小,我又是一个喜欢改变现状的人,所以慢慢的也能戒掉一点。”

  “用巧克力去替代就是你的戒烟方法?”陆芸随口问道。

  经过和傅屿扬的谈话,她知道吸烟应该是老秃的人设之一。但是估计在原剧本之中对这个设定没有很详细的描述,所以老秃才得以将其改变,不过饶是如此也用了大量的时间,而且不是彻底戒掉,只是找了另一个东西替代。

  不过这也能看出老秃的性格。他是一个有恒心且有毅力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个目标,就一定会积极的将其落实。

  “最开始戒断的时候反应真的很大,但当我发现吃巧克力可以缓解的时候我就无意之间又培养起了一个新的习惯。”老秃道,“不过这样挺好的,我不喜欢有关这个剧院里的任何东西。在这个舞台上演戏对我而言是痛苦的,每次都要被栾琛捅死,导致我后来看见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陆芸微怔,反应过来一点。如果对于这些人偶而言,剧中的故事就是他们的背景的话,他们的每次演出无异于将自己的痛苦和伤口翻出来给别人欣赏取乐。他们一次又一次在舞台上死去,甚至会有很多观众写长篇大论剖析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当初的位置。

  他们的人生就像那部剧的名字一样,是悲剧。

  这样说来便更加残忍了,陆芸也开始理解他们为何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也许被长久压迫的痛苦就是最清晰也是最有可能的那个杀人动机。

  冯云亭听到这里,也嗫嚅着附和,“我也不喜欢这里。”

  “之前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挺享受的。”老秃听她这么说,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他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摸巧克力,但是却意识到最后的两个他刚刚已经吃掉了。

  陆芸知道他对冯云亭的身份大概也有了猜测。虽然最初他在混乱之下帮了冯云亭,但是现在看来,两人当初的关系大概不是非常的好。他并没有因为两人在剧本里都是栾琛的刀下亡魂而对冯云亭抱有同病相怜的感情,甚至还意外的很讨厌她。

  冯云亭将下嘴唇都咬出了血,也憋不出半个“不对”来。她埋下头去继续寻找尸体的痕迹,老秃则悄悄地走到陆芸身边,小声问,“诶,你觉得她会不会是把我们骗到这里来的?其实尸体根本就没有埋在这里?”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陆芸不赞同,“她没必要撒这么大得慌,难道你现在还觉得她能跟栾琛打配合么?我们三个现在是绑在一条船上的,虽然心不齐,但我敢赌大家不会互相陷害。”

  老秃摸了摸胡子,道,“你说的的确是有道理,可能是我多心了吧。”

  陆芸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正想问他为何对冯云亭抱着那么大的敌意,便听到了一阵不轻不重地脚步声传来。

  三人立马找好位置藏了起来。陆芸找了个傅屿扬可以看到外面的位置,蹲在那里听着耳朵里的“傅牌导航”进行播报。

  “他现在正在左顾右盼。”

  “他往这边走了。”

  “大概距离道具间只有五米了。”

  “三米了三米了。”

  “我感觉他要推开门了!”

  陆芸忍无可忍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本身她还没那么紧张,听着傅屿扬一个细节都没落下的播报反倒紧张了起来。栾琛已经在门口,她看了一眼躲藏位置各异的冯云亭和老秃,深呼吸企图放轻松下来,然后侧过身子展开了那张之前顺走的购物清单。

  这张清单里购买的都是一些人偶的必备品,在最后有一句备注,上面写着的是:“准备下一批人偶的生产吧,我感觉这些家伙已经开始不听话了,找个机会就销毁了吧。”

  陆芸的脸色一变,又一个新的杀人动机产生了。

  她立刻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老秃在二十年前,是否知道关于他们要被新一批的人偶代替并被销毁的事儿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动手杀人呢?

  陆芸想到她之前问老秃对方有没有隐瞒的时候,老秃说怕说出来的线索会增加陆芸对他的怀疑。也就是说,他大概率是知道这件事的,也许也知道有哪些其他人知道了这件事。

  她将清单再次放回口袋里。傅屿扬则道,“栾琛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他似乎不太敢进来的样子。”

  陆芸眯了眯眼睛,表示困惑。

  傅屿扬继续道,“你别说,我也不太相信,但他这个表情让我感觉这个房间里似乎有什么对他很有威胁的东西。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还有可能的就是这个房间里埋着院长的尸体,让他不太愿意进来,或者他在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可怕的回忆。”

  栾琛就这样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他还是没有选择走进来。

  当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的时候,陆芸的心却没有因此放下来。

  因为她意识到,这个房间里,绝对有远超出他们现在可以想象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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