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乔若檀的后怕
蓝小娅的话说得缓，状似无意，却字字句句都撞进了琴琴的心里。
也许只有好友才会知道当初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从当初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至今日，琴琴午夜梦回还都是那些恶心的画面：肖默然找来的那些人，就那样赤裸着身体在她面前……
那个画面配合着那些污秽的笑声还有羞辱她的话，是琴琴这一辈子都不敢去回忆的画面，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或许现在就不需要担心自己喜欢上的人会不会因为那件事嫌弃自己了……
看着琴琴有一瞬间的愣神，蓝小娅知道她有想到了当初的事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两人恰好走到了大学时候常去的图书馆楼下，蓝小娅驻足，抬头看向玻璃幕墙结构的图书馆，心里有万分感慨，想当年，他们在图书馆里面学习，累的时候就眺望一下窗户外面的风景，那时候她们俩大概都没想过未来会有这样的坎坷吧？
想到这里，蓝小娅忽然有些自责，微微侧身看向也跟着停下脚步的琴琴，“当初那件事要怪也该是怪我，如果我没有执意留在肖默然的身边，你也不会受伤……既然当初害你……”
“你不要再乱揽责任了！”
蓝小娅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指尖被人握住，一阵阵温热传来的同时，伴随着琴琴驳斥的话。
“当初那件事就算是你不去肖默然的身边，肖默然那样变态没有人性的人也会有千万种办法去折磨你身边的人，因为他最后的目的是折磨你，让你愧疚让你难受……都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可是对肖默然那样的疯子，真的躲得起吗啊？小娅你心知肚明，我们当初走了那一条路，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听着琴琴宽慰的话，蓝小娅的眼眸微微发颤，一滴泪水竟是这样滑落，其实她心里一直对琴琴有歉意的，只是没想到琴琴倒是把这件事想的那么通透。
轻轻擦去好友脸上落下的泪水，琴琴淡笑了一声，“谢谢你。”
见蓝小娅听到道谢脸上露出来的疑惑，琴琴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抬手抱住蓝小娅，“谢谢你陪着我走过那一段很艰难的岁月，谢谢你说服乔小姐认养我做干女儿，让我有了亲人，谢谢你一直想着我顾着我念着我，小娅，谢谢你……”
听着这样长的一串道谢，蓝小娅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傻瓜，谢什么……我们是朋友。”泪眼婆娑，蓝小娅的声音沙哑，回应着。
琴琴却更是紧了紧自己的拥抱，“所以现在你最难过的时候，不要担心我们是承受不住，如果需要我们，就大胆放心靠着我们的肩膀吧？不要让我们觉得一点小事都不能替你做好，好吗？”
“好。”可是我再也不能靠着你们的肩膀了，我必须要一个人呆着残缺的翅膀，用尽全力飞向高空，因为从此以后她不只是蓝小娅了，她是蓝晨曦和蓝小娅的结合体，更多的是蓝晨曦，她要替蓝晨曦活下去……
然而，蓝小娅的这一变化，琴琴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似乎蓝小娅的做好的决定，不会因为乔若檀改变，自然也不会因为琴琴的劝说改变。
或许很久以后，琴琴会认为这是蓝小娅对他们友情的背叛，可，其实这大概是蓝小娅守护友情的另一种方式，所以哪怕得知了蓝小娅离开的消息，他们却也不曾真心怪罪过蓝小娅。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琴琴收回自己的手，擦了擦眼角，而后又取笑起了蓝小娅，“你看看你还是那么爱哭，你还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书，经常看着看着就会看着窗外边哭吗？我问你看什么书呢，你说是，我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看哭！”
闻言，蓝小娅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看了什么，看了关于写父亲的，不禁就会想到自己的亲人离世的杨子……虽然她并不是蓝家亲生的孩子，可是养育之恩大过天，所以她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会失去那样疼爱自己的养父，就觉得心如刀绞……
如今细细想着，蓝小娅不禁有一些恍然，当初畏惧同家人阴阳两隔，如今竟已然是阴阳两隔，这个世界上，曾经那个满是争吵的却还是有些温馨的小家，如今已然荡然无存，蓝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想着，蓝小娅缓缓阖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才扬起笑脸来看向琴琴，“就是一本叫作《父亲》的！”
话落，蓝小娅转了话题，“总之李秘书那边你放心，如果他亦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那我也不会给你们俩牵红线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蓝小娅已经试探过李秘书了？琴琴的心里不禁想到。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嘴上自然也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闻言，蓝小娅止住了脚步，“是！你现在想要知道吗？”
其点头，当然想知道，她喜欢李秘书，或者说，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有好感，因为她觉得李秘书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是，很温柔，也很有担当，是她向往的样子。
见琴琴点头，蓝小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叶芸告诉自己的话和盘托出。
琴琴听罢，脸上露出了惊喜，“他，他，真的和叶芸这么说？”
“嗯！”蓝小娅点头，嘴角带着笑意，“李秘书知道你的事情，也知道叶芸和你的关系，却还是选择了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来维护你，甚至要叶芸作为朋友不应该再提及这件让你伤心的事情，从这里来看，我觉得李秘书不是那种庸俗的人……”
琴琴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润，被有好感的男声维护着，琴琴怎么可能不高兴呢？脸上的笑意已然藏不住。
她知道当初自己经历的那件事，对男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事情，可是她如何也没有想过原来李秘书真的不在意那件事！
这是怎么样的心胸才能够做到？琴琴忍不住在心里发问。
或许这不是李秘书专有的技能，或许这只是李秘书为人宽厚所体现出来的品质。
这些蓝小娅和琴琴都不得而知。
蓝小娅只知道一件事，就目前来看，李秘书绝对是琴琴的良人，只是唯恐李秘书心里已经有了人。
毕竟乔若檀曾经说过，李秘书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也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是整个秘书室里唯一的母胎solo至今的人。
和乔若檀差不多年纪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恋爱，大学没有，进了美女如云的秘书室也没有，蓝小娅也悄悄怀疑过李秘书的性取向。
可是这个问题，乔若檀也给过明确的回答，李秘书的性取向绝对没有问题！
依据是什么？
李秘书进到秘书室的时候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作为乔若檀的秘书的，他亦是从秘书助理一步一步往上升职的。
当时，乔若檀的秘书，还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喜欢上了李秘书，然而作为助理的李秘书则是以自己现在的职位比那个女生低拒绝了乔若檀当时的秘书……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办公室里经常有李秘书和那个女生的谣言传出来。
当然仅凭这一点说明不了什么。
为什么乔若檀那么肯定李秘书的性取向没有问题？
因为后来李秘书升职为秘书之后，总领整个秘书室，后来的秘书助理也不乏有喜欢上李秘书的人，可是李秘书都会以自己有喜欢的人来拒绝。
要是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人，怎么不直接以此为拒绝？非要用一个女生来做为挡箭牌？
所以蓝小娅倒是不担心李秘书有性取向方面的问题，她担心的是李李秘书的心里真的住着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李秘书当初乔若檀的秘书，那个让李秘书觉得自己高攀了的女生。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不好战胜。
一种是现任死去的前任，因为人已经不在世上了，你不能同一个死人去争去抢，你还要表现得大度，在爱人怀念逝去的前任的时候，你不能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否则便是不通人情。
还有一种便是在一个人的心里死去的人，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和过去的样子大不相同，由于种种原因，你不能去惊扰她，所以她从你的世界淡出的时候，在你的心里，她与死人无异。可倘若只是那个人单方面淡出了你的生命，你还是会痛苦，因为这个人不是离开了，而是你自己主动将那个人过去的样子全部打包收藏在自己的内心。
这种人，你更赢不了，因为你的爱人现在不会再去接触以前深爱过的人，所以他对于以前深爱过的人的印象全部停留在恋爱时候的美好，你要是想要毁掉那些仅存的美好，你就会被驱逐。
蓝小娅怕的正是这个。
她怕李秘书的心里真的有了别人，到时候要如何让李秘书接纳琴琴？
这是一个难题。
可眼下她不能说，至少，不能让琴琴知道这件事。
挽住，亲亲的手，撅了撅，“好了好，想男人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记得帮你牵红线的，现在我饿了，不是说要去特价餐厅那边吃饭，走吧！嗯？”
琴琴被蓝小娅的话羞得一张脸红扑扑的，伸手推开蓝小娅，“谁想男人了，你别胡说啊！”
“是是是，你没想，是我想了，是我想了，快点，我们快去看看那家特价餐厅还有没有以前的味道！”
事实是，以前之所以觉得特价餐厅好吃，真的是年纪还小，没有吃过什么山珍海味，所以便也是不会判断。
此时此刻坐在特价餐厅里的琴琴和蓝小娅两人相视一眼，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无声的眼神对视，两人心里的疑问彼此都清楚：当初我们俩是怎么做到每周来吃一次特价餐厅的牛排的？
琴琴摇头，蓝小娅亦是摇头。
大概当初真的太穷了，一周只能吃上一次肉菜，想着差不多的价钱，在学校餐厅吃的肉菜也不过稍稍几块肉罢了，比起特价餐厅一整块的大牛排，自然是大牛排更有诱惑性。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两个人才会每周都在特价餐厅开荤吧？
为了不让老板没有面子，蓝小娅和琴琴两人硬着头皮吃下了盘子里的牛排，可等到了结账的时候，两人才讶意发现，原来特价餐厅的老板已经不是原来的老板了……
走出餐厅，琴琴挽住蓝小娅的胳膊肘，嘟囔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因为换了老板，味道才做的不好？我记得以前我们吃的牛排可好吃了，当时就觉得是这个世界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蓝小娅摇头，物是人非，当初的滋味萦绕在心头，或许也不过是自己艺术加工罢了。
是啊，在对待过去的往事上蓝小娅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可是为什么是唯独蓝晨曦这件事上，蓝小娅始终不肯放下心里的芥蒂？
或许，这便是死去之人的威力。
这样的威力远远大于心里的残留，叫人不敢舍弃。
或许这也是蓝小娅一直不肯放下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可是眼下是，相互挽着手臂的人不会想到，G城机场，此时此刻应该在帝都参加庆功宴的人却是出现了。
带着简单的行李，乔若檀出现在机场里，眼睛上架着一副墨镜，将心里所有的事情隐去。
至于接机的人？李秘书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接到了张经理的通知，候在了机场。
乔若檀刚从出口出来，李秘书一眼便看到了乔若檀的人，忙迎上前去接过乔若檀手里的行李箱，低声问道：“总裁现在要去哪里？”
透过墨镜，轻轻瞥了一眼李秘书，乔若檀缓声开口，“蓝小娅在哪里？”
李秘书大气不敢喘一下，“蓝小姐和琴琴小姐去了她们以前读大学的地方，乔小姐知道您回来了，在公司等您……”
收回眼神，乔若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为什么乔伊安要等他。
可是现在他不想见乔伊安，因为他心里清楚，乔伊安一定也知道这件事，甚至决定隐瞒下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乔伊安了。
“回乔家老宅。”声音平淡但却冷硬得吓人。
李秘书知道乔若檀这样的反应不是不生气了，恰恰相反，乔若檀这会儿的怒气，可以让人害怕到极致。
可，眼下只能让乔若檀撒气，不然到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乔若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乔若檀没想到此时此刻乔家老宅里，有另一个人在等着。
这人便是叶芸。
接到肖默然的带年华，叶芸想都没想直接来了乔家老宅，她以为蓝小娅会在，还想着把这件事告诉蓝小娅。
可是到了乔家老宅，叶芸才发现不只是蓝小娅不见踪影，就连琴琴也不在！
从老宅的陈管家那里得知了蓝小娅带着琴琴去了西城墓园是，叶芸便忙去打蓝小娅的电话。更要命的是，不管是蓝小娅本人，还是陪着蓝小娅的琴琴，两个人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的状态！
叶芸着急了，将电话拨给李秘书，这才知道蓝小娅和琴琴两个人回了大学的母校！
听到这个消息，叶芸心里松了一些，去又立刻紧张了起来，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玩？”
可惜吐槽也只能是吐槽，联系不上蓝小娅和琴琴，叶芸只能等在乔家老宅，她知道乔若檀快到了，至少能够在蓝小娅回来之前劝劝乔若檀。
可是叶芸如何也想不到乔若檀气头上的话，那就是一头犟驴，谁都不认的那种！
时间恍然，叶芸坐在乔家老宅的沙发上等着，就在叶芸百无聊奈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皮鞋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哒哒哒”一声一声的甚是好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芸只觉得这一声声脚步声是踩在她心头的声音。
抬眸看去，果然是乔若檀。
两人对视一眼，乔若檀丝毫没有摘下自己脸上墨镜的意思，甚至连问叶芸一声都没，径自将自己的行李箱交给管家，便要上楼。
还是叶芸出声，乔若檀才止住脚步的。
“乔若檀我有事要和你说。”
闻言，乔若檀的脚从上楼的台阶上退了回来，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客厅，在叶芸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叶芸，“你有什么事要说？”
声音一顿，没有给叶芸解释的机会,乔若檀继续开口道：“如果你今天的来意是为了给蓝小娅解释，那么你大可以不用跑这一趟，你应该知道我一个人先回来是为了什么。”
听着乔若檀冷硬的声音，再想着轶坤给自己打电话时或说的那些话，叶芸忍不住担心起了蓝小娅的处境，这一次蓝小娅是真的触及到了乔若檀的雷区了……
“能不能不要怪罪小娅？”叶芸还是说出了自己拨时间跑乔家老宅这一趟的原因。
可，乔若檀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薄唇微微动着，“我为什么要怪罪她？她用自己的想法将叶百合绳之於法，我为什么要怪她？”
这话？叫叶芸直接傻了，她没想到男人，特别是乔若檀这样的男人，阴阳怪气起来真的就没有她们女人什么事了。
手微微收紧，叶芸想了想，这才缓声开口，“我知道你生气，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生气，我气小娅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我气蓝小娅只身冒险用自己和叶百合那个疯子对赌，可是乔若檀，我也明白小娅她那么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能不能……”
闻言，乔若檀握了握拳头，强行打断了叶芸的话，“能不能是我和蓝小娅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也不用你来多说，叶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走了。”话落，乔若檀再也不搭理叶芸，径自上了楼。
看着乔若檀挺直的背影，叶芸心里明白这一次，乔若檀真的生气。
深深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是乔若檀好像丝毫没有听进去……
其实乔若檀听进去了，只是因为听进去了，所以更生气了，如果没有听叶芸说的那些，或许乔若檀心里的气不会那么深。
他想过蓝小娅只身冒险去和叶百合是对赌，他也想过蓝小娅有可能拉着G城的人瞒着他这件事。
可是他没有想到上到他的姑姑，下到李秘书，甚至蓝小娅的两个朋友都瞒着这件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都觉得蓝小娅这样做是对的，只是方法用错了。
这就让乔若檀心里更烦闷了，当初是他出现在蓝小娅的生命里，搅乱了蓝小娅的生活，是他横刀夺爱致使蓝晨曦的痛苦，是他不顾一切非要和蓝小娅在一起，才会让大家都陷入痛苦的泥沼里，甚至后来亦是他为了自己心中那些不足为道的悲悯放了叶百合，才会生出来后面的事端。
可是，为什么他的过错最后都要蓝小娅一个人承担？
想到这里，乔若檀便止不住去想那三个月—蓝小娅昏迷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医生不止一次和他说过：病人现在处于衣蛾自责的情绪里面，没有人可以救她，除非她自己原谅了自己否则谁都没有办法叫醒她。
三个月自我封闭意识的惩罚还不够吗？乔若檀的心里不禁问出声来，究竟还要怎么样的忏悔和愧疚才能够弥补对蓝晨曦的亏欠？
越想，便越发烦闷，乔若檀扯下领带和脸上用来掩饰内心情绪的墨镜，径自丢在门口是，踩着大大的步子走近窗边，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直视着楼下院子的大门口，他倒是要看看隐瞒着这样大事的小丫头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如果亲手抓住叶百合，并将之绳之於法能够让蓝小娅从这样的愧疚里走出来也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若檀隐约觉得，蓝小娅这样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自己。
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撑在嘴角，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和担忧都在乔若檀的脸上显现出来了。
相处这样久的人，对彼此都很了解，乔若檀此时的想法是没有错的，都已经那么久了，还是不能释怀的话，真的有可能释怀吗？
蓝小娅如果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的话，或许便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了不是吗？
眼眸微微转动，乔若檀轻轻她了口气，心里尽是后怕。
一想到叶百合身患重病，却依旧博得他的同情，使得他开口帮忙放了她，乔若檀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怕。
叶百合这样高傲自负的一个人，又何曾开口求过他？
似乎唯一一次求他还是在肖默然彻底放弃叶百合之后，叶百合来求着他合作，可是那时候他拒绝了。
而这一次，叶百合第二次求他帮忙，念在发小的情谊还有叶擎亦当年的一点恩情，乔若檀帮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叶百合下定决心的报复，是叶百合想要拉着蓝小娅一起下地狱！
胸口起伏着，一口气在喉咙间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对叶百合仅存的一点不忍心也悄然遗逝，他不会再对叶百合手下留情了。
“叩叩”
正想着，房间门口传来了阵阵清脆的敲门声音。
乔若檀微微瞥眼看向房间门口，眼眸微微动了动，他知道来人是谁。
门外，蓝小娅垂着脑袋，手不安地攥紧拳头放在了胸前……
和琴琴从大学回来之后，刚刚一进乔家老宅的院门，蓝小娅就看到了法兰集团总裁—乔若檀的专用配车，车上，李秘书的眼神有些闪躲，蓝小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答案，知道是乔若檀回来了，蓝小娅的心里没有细问，拉着琴琴径自进了屋子。
只是没想到进门之后，蓝小娅就看到了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一脸着急的叶芸。
“你怎么过来了？”
“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一下？”
蓝小娅和叶芸两个人同时出声，蓝小娅倒是被叶芸那样着急的模样给吓到了，心里咂摸着：看来乔若檀气得不轻！
叶芸指了指楼上的位置，急急开口，“乔若檀回来了，轶坤通知我，我想叫你去我那里避几天，等乔若檀冷静了再回来！”
说着，叶芸走近蓝小娅的身边，伸手拉着蓝小娅便要走，“也好，现在乔若檀在楼上，你先和我走，去我那里躲几天是，也省得你们待会吵架伤感情！”
知道叶芸的好意，也知道叶芸的担心，更加知道现在在楼上的人心里又气又着急的无可奈何，蓝小娅轻轻拿下叶芸的手，又缓缓摇头拒绝了叶芸的好意，“不行，我不能和你去。”
声音微微一顿，蓝小娅抬眸看了一眼上楼的楼梯口，“有些事情总是要两个人说开了才行，再说了，这件事我亦是有错，他生气也是对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在楼下等我，可是我不希望你们插手我和乔若檀的事情，我不想你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因为帮亲不帮理有所受损……”
因为蓝小娅想要自己解决，也因为琴琴帮着拦住叶芸，所以这会儿便出现了蓝小娅一个人不安局促地站在乔若檀房间门口的模样。
有一会儿时间过去了，见乔若檀还是没有来开门，蓝小娅皱了皱眉，抬手正要再敲的时候，门“哗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随着门被人打开，一张黑得仿佛可以拧出墨汁的脸现出在眼前，蓝小娅的手微微一颤抖，后背也止不住发麻起来，嘴自然跟的打了哆嗦。
小丫头的这些反应，乔若檀一一都看在眼里，心疼流露在眼底，可是心里还是气得痒痒！
看着他生气都会颤抖的人，怎么有勇气去面对叶百合那样的不故一切的疯子？
“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蓝小娅的解释，声音很小，垂着脑袋的模样，俨然一副认错的样子。
乔若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他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快就原谅蓝小娅。
不管什么事，只要蓝小娅想要做他都可以答应，唯独两件事，乔若檀做不到点头，那边是：蓝小娅伤害她自己和蓝小娅离开他。
可是今天，蓝小娅选择伤害自己来换一个叶百合，你说要乔若檀怎么想？蓝小娅在做选择的时候不只是选择了伤害自己，更是选择了离开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蓝小娅不会那么狠心选择一个人去面对叶百合的！
想到这里，乔若檀那只觉得郁结在胸口的气息越发胀满了起来，伸手将蓝小娅拉进房间里。
“嘭”一声将门甩上，将自己挂在心头的小丫头用力抵在门后，手顺势捏住蓝小娅的下巴，迫使蓝小娅抬头看他，喉咙间发出沉闷的声音来，“你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姑姑？有没有想过琴琴？啊？”
上扬的尾音隐含着极大的怒气，声音虽然沉闷，音量却是不小，就连刚走到楼梯口的琴琴和叶芸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两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面面相觑着，却谁也不敢再多走近一步。
房间里，蓝小娅被乔若檀这么一吼，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里打转，许是因为被迫仰着头，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一些。
乔若檀看着蓝小娅红着眼，鼻翼微微张合的模样，瞬间心软了下来，手松了些力气，可是心里的气没有地方撒，低头便狠狠吻住了小丫头的唇，撕咬，碾转，唇齿之间溢出血腥的气息……
手从蓝小娅的下巴处缓缓下移，直到腰间，用力一紧，将小丫头整个人都搂紧怀里，紧紧禁锢着，舌头进一步攻城略地，身上与蓝小娅紧紧贴合着，两人之间的温度是渐渐攀升，可是这一次乔若檀没有失去理智。
许是因为真实感受到了蓝小娅的存在，乔若檀心里的后怕没有丝毫减少，只有增加，他吻着怀里的人，脑子里却不可抑制去想如果失去蓝小娅要怎么办！如果往后余生只有他一个人，他要怎么办？他一个人能够怎么办？他不敢想……不敢！
没有蓝小娅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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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只有好友才会知道当初她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从当初的阴影里走出来的，时至今日，琴琴午夜梦回还都是那些恶心的画面：肖默然找来的那些人，就那样赤裸着身体在她面前……
那个画面配合着那些污秽的笑声还有羞辱她的话，是琴琴这一辈子都不敢去回忆的画面，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希望自己没有经历过那些，或许现在就不需要担心自己喜欢上的人会不会因为那件事嫌弃自己了……
看着琴琴有一瞬间的愣神，蓝小娅知道她有想到了当初的事情，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两人恰好走到了大学时候常去的图书馆楼下，蓝小娅驻足，抬头看向玻璃幕墙结构的图书馆，心里有万分感慨，想当年，他们在图书馆里面学习，累的时候就眺望一下窗户外面的风景，那时候她们俩大概都没想过未来会有这样的坎坷吧？
想到这里，蓝小娅忽然有些自责，微微侧身看向也跟着停下脚步的琴琴，“当初那件事要怪也该是怪我，如果我没有执意留在肖默然的身边，你也不会受伤……既然当初害你……”
“你不要再乱揽责任了！”
蓝小娅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指尖被人握住，一阵阵温热传来的同时，伴随着琴琴驳斥的话。
“当初那件事就算是你不去肖默然的身边，肖默然那样变态没有人性的人也会有千万种办法去折磨你身边的人，因为他最后的目的是折磨你，让你愧疚让你难受……都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可是对肖默然那样的疯子，真的躲得起吗啊？小娅你心知肚明，我们当初走了那一条路，就已经做好准备了，不是吗？”
听着琴琴宽慰的话，蓝小娅的眼眸微微发颤，一滴泪水竟是这样滑落，其实她心里一直对琴琴有歉意的，只是没想到琴琴倒是把这件事想的那么通透。
轻轻擦去好友脸上落下的泪水，琴琴淡笑了一声，“谢谢你。”
见蓝小娅听到道谢脸上露出来的疑惑，琴琴加深了脸上的笑意，抬手抱住蓝小娅，“谢谢你陪着我走过那一段很艰难的岁月，谢谢你说服乔小姐认养我做干女儿，让我有了亲人，谢谢你一直想着我顾着我念着我，小娅，谢谢你……”
听着这样长的一串道谢，蓝小娅的眼泪更是止不住了。
“傻瓜，谢什么……我们是朋友。”泪眼婆娑，蓝小娅的声音沙哑，回应着。
琴琴却更是紧了紧自己的拥抱，“所以现在你最难过的时候，不要担心我们是承受不住，如果需要我们，就大胆放心靠着我们的肩膀吧？不要让我们觉得一点小事都不能替你做好，好吗？”
“好。”可是我再也不能靠着你们的肩膀了，我必须要一个人呆着残缺的翅膀，用尽全力飞向高空，因为从此以后她不只是蓝小娅了，她是蓝晨曦和蓝小娅的结合体，更多的是蓝晨曦，她要替蓝晨曦活下去……
然而，蓝小娅的这一变化，琴琴不会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似乎蓝小娅的做好的决定，不会因为乔若檀改变，自然也不会因为琴琴的劝说改变。
或许很久以后，琴琴会认为这是蓝小娅对他们友情的背叛，可，其实这大概是蓝小娅守护友情的另一种方式，所以哪怕得知了蓝小娅离开的消息，他们却也不曾真心怪罪过蓝小娅。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琴琴收回自己的手，擦了擦眼角，而后又取笑起了蓝小娅，“你看看你还是那么爱哭，你还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看书，经常看着看着就会看着窗外边哭吗？我问你看什么书呢，你说是，我现在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能够看哭！”
闻言，蓝小娅的嘴角溢出淡淡的笑意，看了什么，看了关于写父亲的，不禁就会想到自己的亲人离世的杨子……虽然她并不是蓝家亲生的孩子，可是养育之恩大过天，所以她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会失去那样疼爱自己的养父，就觉得心如刀绞……
如今细细想着，蓝小娅不禁有一些恍然，当初畏惧同家人阴阳两隔，如今竟已然是阴阳两隔，这个世界上，曾经那个满是争吵的却还是有些温馨的小家，如今已然荡然无存，蓝家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想着，蓝小娅缓缓阖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而后才扬起笑脸来看向琴琴，“就是一本叫作《父亲》的！”
话落，蓝小娅转了话题，“总之李秘书那边你放心，如果他亦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那我也不会给你们俩牵红线的！”
听这话的意思是：蓝小娅已经试探过李秘书了？琴琴的心里不禁想到。
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嘴上自然也是问了出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闻言，蓝小娅止住了脚步，“是！你现在想要知道吗？”
其点头，当然想知道，她喜欢李秘书，或者说，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有好感，因为她觉得李秘书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是，很温柔，也很有担当，是她向往的样子。
见琴琴点头，蓝小娅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叶芸告诉自己的话和盘托出。
琴琴听罢，脸上露出了惊喜，“他，他，真的和叶芸这么说？”
“嗯！”蓝小娅点头，嘴角带着笑意，“李秘书知道你的事情，也知道叶芸和你的关系，却还是选择了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来维护你，甚至要叶芸作为朋友不应该再提及这件让你伤心的事情，从这里来看，我觉得李秘书不是那种庸俗的人……”
琴琴的脸上露出一抹红润，被有好感的男声维护着，琴琴怎么可能不高兴呢？脸上的笑意已然藏不住。
她知道当初自己经历的那件事，对男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事情，可是她如何也没有想过原来李秘书真的不在意那件事！
这是怎么样的心胸才能够做到？琴琴忍不住在心里发问。
或许这不是李秘书专有的技能，或许这只是李秘书为人宽厚所体现出来的品质。
这些蓝小娅和琴琴都不得而知。
蓝小娅只知道一件事，就目前来看，李秘书绝对是琴琴的良人，只是唯恐李秘书心里已经有了人。
毕竟乔若檀曾经说过，李秘书自从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做事，也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是整个秘书室里唯一的母胎solo至今的人。
和乔若檀差不多年纪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恋爱，大学没有，进了美女如云的秘书室也没有，蓝小娅也悄悄怀疑过李秘书的性取向。
可是这个问题，乔若檀也给过明确的回答，李秘书的性取向绝对没有问题！
依据是什么？
李秘书进到秘书室的时候也不是一开始就是作为乔若檀的秘书的，他亦是从秘书助理一步一步往上升职的。
当时，乔若檀的秘书，还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喜欢上了李秘书，然而作为助理的李秘书则是以自己现在的职位比那个女生低拒绝了乔若檀当时的秘书……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办公室里经常有李秘书和那个女生的谣言传出来。
当然仅凭这一点说明不了什么。
为什么乔若檀那么肯定李秘书的性取向没有问题？
因为后来李秘书升职为秘书之后，总领整个秘书室，后来的秘书助理也不乏有喜欢上李秘书的人，可是李秘书都会以自己有喜欢的人来拒绝。
要是一个性取向有问题的人，怎么不直接以此为拒绝？非要用一个女生来做为挡箭牌？
所以蓝小娅倒是不担心李秘书有性取向方面的问题，她担心的是李李秘书的心里真的住着一个人。
这个人便是李秘书当初乔若檀的秘书，那个让李秘书觉得自己高攀了的女生。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不好战胜。
一种是现任死去的前任，因为人已经不在世上了，你不能同一个死人去争去抢，你还要表现得大度，在爱人怀念逝去的前任的时候，你不能有任何不高兴的样子，否则便是不通人情。
还有一种便是在一个人的心里死去的人，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已经和过去的样子大不相同，由于种种原因，你不能去惊扰她，所以她从你的世界淡出的时候，在你的心里，她与死人无异。可倘若只是那个人单方面淡出了你的生命，你还是会痛苦，因为这个人不是离开了，而是你自己主动将那个人过去的样子全部打包收藏在自己的内心。
这种人，你更赢不了，因为你的爱人现在不会再去接触以前深爱过的人，所以他对于以前深爱过的人的印象全部停留在恋爱时候的美好，你要是想要毁掉那些仅存的美好，你就会被驱逐。
蓝小娅怕的正是这个。
她怕李秘书的心里真的有了别人，到时候要如何让李秘书接纳琴琴？
这是一个难题。
可眼下她不能说，至少，不能让琴琴知道这件事。
挽住，亲亲的手，撅了撅，“好了好，想男人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记得帮你牵红线的，现在我饿了，不是说要去特价餐厅那边吃饭，走吧！嗯？”
琴琴被蓝小娅的话羞得一张脸红扑扑的，伸手推开蓝小娅，“谁想男人了，你别胡说啊！”
“是是是，你没想，是我想了，是我想了，快点，我们快去看看那家特价餐厅还有没有以前的味道！”
事实是，以前之所以觉得特价餐厅好吃，真的是年纪还小，没有吃过什么山珍海味，所以便也是不会判断。
此时此刻坐在特价餐厅里的琴琴和蓝小娅两人相视一眼，脸上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无声的眼神对视，两人心里的疑问彼此都清楚：当初我们俩是怎么做到每周来吃一次特价餐厅的牛排的？
琴琴摇头，蓝小娅亦是摇头。
大概当初真的太穷了，一周只能吃上一次肉菜，想着差不多的价钱，在学校餐厅吃的肉菜也不过稍稍几块肉罢了，比起特价餐厅一整块的大牛排，自然是大牛排更有诱惑性。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两个人才会每周都在特价餐厅开荤吧？
为了不让老板没有面子，蓝小娅和琴琴两人硬着头皮吃下了盘子里的牛排，可等到了结账的时候，两人才讶意发现，原来特价餐厅的老板已经不是原来的老板了……
走出餐厅，琴琴挽住蓝小娅的胳膊肘，嘟囔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因为换了老板，味道才做的不好？我记得以前我们吃的牛排可好吃了，当时就觉得是这个世界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蓝小娅摇头，物是人非，当初的滋味萦绕在心头，或许也不过是自己艺术加工罢了。
是啊，在对待过去的往事上蓝小娅可以做到云淡风轻，可是为什么是唯独蓝晨曦这件事上，蓝小娅始终不肯放下心里的芥蒂？
或许，这便是死去之人的威力。
这样的威力远远大于心里的残留，叫人不敢舍弃。
或许这也是蓝小娅一直不肯放下的最主要的原因吧？
可是眼下是，相互挽着手臂的人不会想到，G城机场，此时此刻应该在帝都参加庆功宴的人却是出现了。
带着简单的行李，乔若檀出现在机场里，眼睛上架着一副墨镜，将心里所有的事情隐去。
至于接机的人？李秘书早在一个小时前就接到了张经理的通知，候在了机场。
乔若檀刚从出口出来，李秘书一眼便看到了乔若檀的人，忙迎上前去接过乔若檀手里的行李箱，低声问道：“总裁现在要去哪里？”
透过墨镜，轻轻瞥了一眼李秘书，乔若檀缓声开口，“蓝小娅在哪里？”
李秘书大气不敢喘一下，“蓝小姐和琴琴小姐去了她们以前读大学的地方，乔小姐知道您回来了，在公司等您……”
收回眼神，乔若檀心里跟明镜似的，他知道为什么乔伊安要等他。
可是现在他不想见乔伊安，因为他心里清楚，乔伊安一定也知道这件事，甚至决定隐瞒下这件事的人应该就是乔伊安了。
“回乔家老宅。”声音平淡但却冷硬得吓人。
李秘书知道乔若檀这样的反应不是不生气了，恰恰相反，乔若檀这会儿的怒气，可以让人害怕到极致。
可，眼下只能让乔若檀撒气，不然到时候，还真的不知道乔若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乔若檀没想到此时此刻乔家老宅里，有另一个人在等着。
这人便是叶芸。
接到肖默然的带年华，叶芸想都没想直接来了乔家老宅，她以为蓝小娅会在，还想着把这件事告诉蓝小娅。
可是到了乔家老宅，叶芸才发现不只是蓝小娅不见踪影，就连琴琴也不在！
从老宅的陈管家那里得知了蓝小娅带着琴琴去了西城墓园是，叶芸便忙去打蓝小娅的电话。更要命的是，不管是蓝小娅本人，还是陪着蓝小娅的琴琴，两个人的手机都处于关机的状态！
叶芸着急了，将电话拨给李秘书，这才知道蓝小娅和琴琴两个人回了大学的母校！
听到这个消息，叶芸心里松了一些，去又立刻紧张了起来，在心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去玩？”
可惜吐槽也只能是吐槽，联系不上蓝小娅和琴琴，叶芸只能等在乔家老宅，她知道乔若檀快到了，至少能够在蓝小娅回来之前劝劝乔若檀。
可是叶芸如何也想不到乔若檀气头上的话，那就是一头犟驴，谁都不认的那种！
时间恍然，叶芸坐在乔家老宅的沙发上等着，就在叶芸百无聊奈快要睡着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皮鞋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哒哒哒”一声一声的甚是好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芸只觉得这一声声脚步声是踩在她心头的声音。
抬眸看去，果然是乔若檀。
两人对视一眼，乔若檀丝毫没有摘下自己脸上墨镜的意思，甚至连问叶芸一声都没，径自将自己的行李箱交给管家，便要上楼。
还是叶芸出声，乔若檀才止住脚步的。
“乔若檀我有事要和你说。”
闻言，乔若檀的脚从上楼的台阶上退了回来，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客厅，在叶芸的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叶芸，“你有什么事要说？”
声音一顿，没有给叶芸解释的机会,乔若檀继续开口道：“如果你今天的来意是为了给蓝小娅解释，那么你大可以不用跑这一趟，你应该知道我一个人先回来是为了什么。”
听着乔若檀冷硬的声音，再想着轶坤给自己打电话时或说的那些话，叶芸忍不住担心起了蓝小娅的处境，这一次蓝小娅是真的触及到了乔若檀的雷区了……
“能不能不要怪罪小娅？”叶芸还是说出了自己拨时间跑乔家老宅这一趟的原因。
可，乔若檀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只是薄唇微微动着，“我为什么要怪罪她？她用自己的想法将叶百合绳之於法，我为什么要怪她？”
这话？叫叶芸直接傻了，她没想到男人，特别是乔若檀这样的男人，阴阳怪气起来真的就没有她们女人什么事了。
手微微收紧，叶芸想了想，这才缓声开口，“我知道你生气，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很生气，我气小娅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我气蓝小娅只身冒险用自己和叶百合那个疯子对赌，可是乔若檀，我也明白小娅她那么做是有自己的苦衷，所以能不能……”
闻言，乔若檀握了握拳头，强行打断了叶芸的话，“能不能是我和蓝小娅之间的事情，不用你来插手，也不用你来多说，叶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走了。”话落，乔若檀再也不搭理叶芸，径自上了楼。
看着乔若檀挺直的背影，叶芸心里明白这一次，乔若檀真的生气。
深深叹了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可是乔若檀好像丝毫没有听进去……
其实乔若檀听进去了，只是因为听进去了，所以更生气了，如果没有听叶芸说的那些，或许乔若檀心里的气不会那么深。
他想过蓝小娅只身冒险去和叶百合是对赌，他也想过蓝小娅有可能拉着G城的人瞒着他这件事。
可是他没有想到上到他的姑姑，下到李秘书，甚至蓝小娅的两个朋友都瞒着这件事！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都觉得蓝小娅这样做是对的，只是方法用错了。
这就让乔若檀心里更烦闷了，当初是他出现在蓝小娅的生命里，搅乱了蓝小娅的生活，是他横刀夺爱致使蓝晨曦的痛苦，是他不顾一切非要和蓝小娅在一起，才会让大家都陷入痛苦的泥沼里，甚至后来亦是他为了自己心中那些不足为道的悲悯放了叶百合，才会生出来后面的事端。
可是，为什么他的过错最后都要蓝小娅一个人承担？
想到这里，乔若檀便止不住去想那三个月—蓝小娅昏迷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医生不止一次和他说过：病人现在处于衣蛾自责的情绪里面，没有人可以救她，除非她自己原谅了自己否则谁都没有办法叫醒她。
三个月自我封闭意识的惩罚还不够吗？乔若檀的心里不禁问出声来，究竟还要怎么样的忏悔和愧疚才能够弥补对蓝晨曦的亏欠？
越想，便越发烦闷，乔若檀扯下领带和脸上用来掩饰内心情绪的墨镜，径自丢在门口是，踩着大大的步子走近窗边，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直视着楼下院子的大门口，他倒是要看看隐瞒着这样大事的小丫头会是什么样一副表情！
如果亲手抓住叶百合，并将之绳之於法能够让蓝小娅从这样的愧疚里走出来也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若檀隐约觉得，蓝小娅这样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自己。
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撑在嘴角，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和担忧都在乔若檀的脸上显现出来了。
相处这样久的人，对彼此都很了解，乔若檀此时的想法是没有错的，都已经那么久了，还是不能释怀的话，真的有可能释怀吗？
蓝小娅如果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的话，或许便也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了不是吗？
眼眸微微转动，乔若檀轻轻她了口气，心里尽是后怕。
一想到叶百合身患重病，却依旧博得他的同情，使得他开口帮忙放了她，乔若檀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后怕。
叶百合这样高傲自负的一个人，又何曾开口求过他？
似乎唯一一次求他还是在肖默然彻底放弃叶百合之后，叶百合来求着他合作，可是那时候他拒绝了。
而这一次，叶百合第二次求他帮忙，念在发小的情谊还有叶擎亦当年的一点恩情，乔若檀帮了，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叶百合下定决心的报复，是叶百合想要拉着蓝小娅一起下地狱！
胸口起伏着，一口气在喉咙间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对叶百合仅存的一点不忍心也悄然遗逝，他不会再对叶百合手下留情了。
“叩叩”
正想着，房间门口传来了阵阵清脆的敲门声音。
乔若檀微微瞥眼看向房间门口，眼眸微微动了动，他知道来人是谁。
门外，蓝小娅垂着脑袋，手不安地攥紧拳头放在了胸前……
和琴琴从大学回来之后，刚刚一进乔家老宅的院门，蓝小娅就看到了法兰集团总裁—乔若檀的专用配车，车上，李秘书的眼神有些闪躲，蓝小娅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了答案，知道是乔若檀回来了，蓝小娅的心里没有细问，拉着琴琴径自进了屋子。
只是没想到进门之后，蓝小娅就看到了在客厅里来回走动，一脸着急的叶芸。
“你怎么过来了？”
“你去哪里了？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一下？”
蓝小娅和叶芸两个人同时出声，蓝小娅倒是被叶芸那样着急的模样给吓到了，心里咂摸着：看来乔若檀气得不轻！
叶芸指了指楼上的位置，急急开口，“乔若檀回来了，轶坤通知我，我想叫你去我那里避几天，等乔若檀冷静了再回来！”
说着，叶芸走近蓝小娅的身边，伸手拉着蓝小娅便要走，“也好，现在乔若檀在楼上，你先和我走，去我那里躲几天是，也省得你们待会吵架伤感情！”
知道叶芸的好意，也知道叶芸的担心，更加知道现在在楼上的人心里又气又着急的无可奈何，蓝小娅轻轻拿下叶芸的手，又缓缓摇头拒绝了叶芸的好意，“不行，我不能和你去。”
声音微微一顿，蓝小娅抬眸看了一眼上楼的楼梯口，“有些事情总是要两个人说开了才行，再说了，这件事我亦是有错，他生气也是对的，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可以在楼下等我，可是我不希望你们插手我和乔若檀的事情，我不想你们之间的朋友关系因为帮亲不帮理有所受损……”
因为蓝小娅想要自己解决，也因为琴琴帮着拦住叶芸，所以这会儿便出现了蓝小娅一个人不安局促地站在乔若檀房间门口的模样。
有一会儿时间过去了，见乔若檀还是没有来开门，蓝小娅皱了皱眉，抬手正要再敲的时候，门“哗啦”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随着门被人打开，一张黑得仿佛可以拧出墨汁的脸现出在眼前，蓝小娅的手微微一颤抖，后背也止不住发麻起来，嘴自然跟的打了哆嗦。
小丫头的这些反应，乔若檀一一都看在眼里，心疼流露在眼底，可是心里还是气得痒痒！
看着他生气都会颤抖的人，怎么有勇气去面对叶百合那样的不故一切的疯子？
“我……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蓝小娅的解释，声音很小，垂着脑袋的模样，俨然一副认错的样子。
乔若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是他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快就原谅蓝小娅。
不管什么事，只要蓝小娅想要做他都可以答应，唯独两件事，乔若檀做不到点头，那边是：蓝小娅伤害她自己和蓝小娅离开他。
可是今天，蓝小娅选择伤害自己来换一个叶百合，你说要乔若檀怎么想？蓝小娅在做选择的时候不只是选择了伤害自己，更是选择了离开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蓝小娅不会那么狠心选择一个人去面对叶百合的！
想到这里，乔若檀那只觉得郁结在胸口的气息越发胀满了起来，伸手将蓝小娅拉进房间里。
“嘭”一声将门甩上，将自己挂在心头的小丫头用力抵在门后，手顺势捏住蓝小娅的下巴，迫使蓝小娅抬头看他，喉咙间发出沉闷的声音来，“你在做出选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姑姑？有没有想过琴琴？啊？”
上扬的尾音隐含着极大的怒气，声音虽然沉闷，音量却是不小，就连刚走到楼梯口的琴琴和叶芸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两人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面面相觑着，却谁也不敢再多走近一步。
房间里，蓝小娅被乔若檀这么一吼，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里打转，许是因为被迫仰着头，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一些。
乔若檀看着蓝小娅红着眼，鼻翼微微张合的模样，瞬间心软了下来，手松了些力气，可是心里的气没有地方撒，低头便狠狠吻住了小丫头的唇，撕咬，碾转，唇齿之间溢出血腥的气息……
手从蓝小娅的下巴处缓缓下移，直到腰间，用力一紧，将小丫头整个人都搂紧怀里，紧紧禁锢着，舌头进一步攻城略地，身上与蓝小娅紧紧贴合着，两人之间的温度是渐渐攀升，可是这一次乔若檀没有失去理智。
许是因为真实感受到了蓝小娅的存在，乔若檀心里的后怕没有丝毫减少，只有增加，他吻着怀里的人，脑子里却不可抑制去想如果失去蓝小娅要怎么办！如果往后余生只有他一个人，他要怎么办？他一个人能够怎么办？他不敢想……不敢！
没有蓝小娅人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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