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白玫瑰_兰波家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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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白玫瑰

  多佛尔码头。

  上午9点,加百列·奥兰到了码头。最早一班渡轮是7点半从加来出发,10点多应该就能到多佛尔。

  天冷,海风呼呼的吹过来,刮得脸疼。他坐在出租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本书,旁边座位上放着一盒巧克力,巧克力旁边放了一束白玫瑰,玫瑰花杆上扎着光滑的粉色缎带,打了一个精心的蝴蝶结。

  3个多月没见,他只觉得时间过得怎么这么慢!怎么渡轮还没到?他十分钟看一下怀表,压根就没心思看书。

  他想念那个身在法国乡村庄园的女孩,想念她的笑容,她漂亮的蓝眼睛,她天真又坦率的神情。他想着见到她一定要先抱抱她,亲亲她。天这么冷,她有没有冻着?船舱里可能不够暖和,可别冻坏了她。

  恋爱很美好,不过要是能跟她在一起就更美好了。

  这几个月他一直在给阿瑟·兰波写信,试图说服他申请牛津大学,要是阿瑟去了牛津,他就能乘机说服维塔丽也到牛津去。阿瑟的学业水平想申请牛津大学不是问题,他也会请求父亲给阿瑟写一封推荐信;至于学费和生活费,阿瑟可以跟他住在一起(这样要是维塔丽来了也会跟他们住在一起),省下一大笔房租;申请奖学金抵学费,这样只需要2、300英镑就够阿瑟生活了。

  阿瑟确实被他说动了,他还想着可以在业余时间做法语教师,一年也会有几十英镑的收入。他的英语已经学得很不错,日常交谈不是问题,再过几个月就能毫无障碍的阅读,出去找个教授法语的工作不是问题。

  他从阿瑟和维塔丽的信中了解到,他们兄妹俩做出的决定,基本上兰波太太不会拒绝,不管是去第戎也好,去巴黎也好,维塔丽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很擅长说服母亲;阿瑟也很听维塔丽的话,所以重点在于他要怎么说服维塔丽。

  他已经准备好一大篇话来说服维塔丽,就等她来了。

  渡轮缓缓靠岸,兰波母女是头一批下船的乘客。

  “加百列!”维塔丽忙着在等候的人群中寻找加百列,一看见他,忍不住兴奋的喊他的名字,向他挥手。

  “维塔丽!”加百列一看到她就忙着向她走近。

  两个人走到一起,却又只顾着笑。

  时隔3个多月没见,其实双方都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但在刚开始恋爱的少年男女眼中,自动为对方刷上了滤镜。

  加百列傻乎乎的笑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手里还拿着白玫瑰,忙递给她,“给,送你的。”

  “谢谢。”冬天里的鲜活玫瑰很贵,多佛尔应该买不到,是从伦敦带来的,为了保持玫瑰不会被冻伤,还会需要一个专门的保温箱。

  有钱真好啊。

  兰波太太走到女儿身边。

  “这是我母亲,兰波太太。”

  “您好,兰波太太。”

  “我妹妹,伊莎贝尔。”

  “你好,伊莎贝尔。”

  “母亲,这是加百列,奥兰。”

  “你好,奥兰先生。”

  “您可以叫我加百列。”

  兰波太太表情严肃。

  加百列颇为忐忑,不知道兰波太太是什么意思。“快上马车吧,我们先去吃饭,午餐后乘车去伦敦,我已经订好了车票。”

  “现在去吃午饭会不会太早了一点?”维塔丽问。

  “是早了一点。”加百列伸手握住她手,“瞧,你的手冰凉。你没带手套吗?怎么不戴上?”

  “哎呀,我忘了!”她忙从随身斜背包里取出手套,加百列帮她戴上手套,趁机摸了摸她手。

  她冲他笑。

  兰波太太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但没说什么。“谢谢你,奥兰先生。”

  多佛尔到伦敦的火车上。

  加百列订了包厢,包厢里很暖和,墙壁边有一个里面放有煤炭的铸铁暖气片,列车服务员特地来说了一声,请小心暖气片烫到。伊莎贝尔对暖气片很有兴趣,嚷嚷着家里也该买几个,放在卧室里,这样就不会太冷了。

  兰波家在沙勒维尔的房子是租的,没有壁炉,取暖靠取暖炉,取暖炉上还可以放水壶,这样冬天随时有热水用,对普通家庭来说性价比很高。有钱人住更好一点的房子,客厅里会有壁炉,也能买得起暖气片。暖气片在欧洲还是时髦的东西,刚开始流行,里面用木炭或煤炭加热,然后经由铸铁外壳缓慢向外散热,以达到局部供暖的效果。

  维塔丽便跟伊莎贝尔说到,这次给克罗斯瓦庄园重新装潢,买了两个暖气片,福楼拜先生卧室里放一个,她卧室里放一个。

  伊莎贝尔可怜兮兮的看着姐姐,“我也想要一个。”谁不喜欢房间里暖暖和和的呢?

  “冬天都过去一半了,现在不买,等到明年给你和母亲各买一个,明年的价格会便宜一点。”钱嘛,赚了就是要花的,铸铁暖气片质量极好,经久耐用,至少用个10年吧,算下来不贵,在这个时代就能算是家具里的大件了。

  说着便问加百列,“你在牛津的宿舍也用暖气片吗?”

  “用的。阿瑟那儿也有。”说着迅速看了一眼兰波太太。

  兰波太太皱着眉头,有点生硬的说:“谢谢你这么照顾阿瑟。”

  从他们坐进车厢,加百列就一直拉着维塔丽的手。她想着要不是她在的话,这少年可能会一直抱着自家女儿不放手咧!要是加百列今年27岁,她准会骂他太轻浮,可毕竟这小少爷比阿瑟还年轻,也许他就是不懂,不明白他俩不该那么亲密。

  维塔丽就更别说了,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福楼拜又没结过婚,肯定不会教她这些女人该懂的事情。这会儿她便深深懊恼起来,责怪自己没有及时教育女儿。

  好在维塔丽过了一会儿总算意识到兰波太太到底为什么不高兴,从加百列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拿着白玫瑰摆弄着。她手里拿着花束,加百列就不好再握她的手了。

  一路上加百列也没怎么跟兰波太太或是伊莎贝尔说话,全在跟维塔丽说话。两个人从伦敦和巴黎的生活,说到各自看了什么书;她又问他从伦敦走,有没有去见过阿瑟,阿瑟的英语学的怎么样了。说着说着维塔丽困了,车厢里太暖和,早上又起得太早,困意上来,靠着加百列的肩头打盹。

  对面座位上,伊莎贝尔也已经靠着兰波太太的肩头打盹了。

  加百列也有些困了,但兰波太太一直看着他,他没好睡着。

  “谢谢你照顾阿瑟。”兰波太太干巴巴的说。维塔丽说,奥兰少爷的公寓很高档,房租怎么说一年也要好几百英镑了,真要付房租的话,他们家租不起的。

  阿瑟是可以去住30英镑一年的出租屋里的单间——文森特·梵·高就住的那种单间——但兰波太太不舍得宝贝儿子住在那么差的地方。可这套公寓是因为维塔丽是奥兰少爷的恋人,所以奥兰才肯让阿瑟白住,怎么看都觉得……好像不是太好。兰波太太没有处理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加百列谦逊的一笑,“您太客气了,兰波先生人很好,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公寓空着不住也是浪费,朋友之间,帮这个小忙不值一提。”

  兰波太太心想他年纪虽小,倒真是很会说话,完全不提维塔丽。至于自家儿子到底会不会跟这个富家少爷成为好友……肯定是因为维塔丽的缘故。

  阿瑟这臭小子,有一度看谁都不顺眼,十分的叛逆,愤世嫉俗,反叛又难搞,她有时候也拿他没办法,还是维塔丽有办法,把这个从“好孩子”堕落到“混小子”的哥哥掰了回来,还考上了巴黎大学。

  这个好消息可算让她在沙勒维尔学院那些学生家长面前挺直了腰杆:男孩子叛逆一点不算什么,聪明孩子才有底气折腾,瞧!考取巴黎大学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对兰波家这样的家庭来说,考上一个好大学就约等于毕业以后有一份好工作,这是她本能明白的事情,所以她节衣缩食(虽然实际并没有那么拮据)也愿意供他念完大学,毕竟沙勒维尔每年考取巴黎大学的孩子没几个,更别说他们这样的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

  她倒不是看加百列不顺眼,只是担心他年纪小,将来还长远着呐,要是将来他不能跟维塔丽结婚,自家的乖女儿一定会伤心得不得了。做母亲的舍不得见到孩子痛哭,可到底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

  因为一下渡轮就见到了加百列,兰波太太一直没想起来,这时候才想到要问一下:“怎么你能来多佛尔,阿瑟却没来?”

  傍晚,火车到了伦敦。

  奥兰家的马车等在车站外面,一行人上了马车,直接先去了阿瑟住着的公寓。

  之前阿瑟画过一张公寓的素描草图寄回家,母女三人都知道公寓的大概情况,但真的见到了实物,还是大为震惊的:一栋4层小楼,进门有门厅,门厅里有门卫,殷勤的开门、问好;液压电梯能乘坐6个人,速度不快,但在兰波母女看来,已经是非常神奇的事物了;奥兰家的公寓在4楼,电梯上到最顶层,电梯门打开,就是宽敞的客厅。

  皮沙发、胡桃木长条桌、雪花石壁炉、明亮的煤油灯、光滑平整的胡桃木地板、波斯地毯、墙壁上的花纹壁纸、风景油画。室内装潢风格时髦而处处透着“我很值钱”的气息。

  但并不俗气,还挺和谐的。

  伊莎贝尔一脸艳羡,“喔——”这可比沙勒维尔灰扑扑的出租套房好看一百倍!不,一千倍!她对这些室内装潢和家具值多少钱根本没数,本能知道“很好看、很值钱”。

  维塔丽还算淡定,放下手里的行李箱。

  兰波太太已经迫不及待的放下行李箱、往里走了,“阿瑟,阿瑟!”

  一个女仆从走廊尽头的房间奔出来,“谁?”

  “赛琳娜,是我。”加百列忙回答。

  “少爷。”

  “带兰波太太去见兰波少爷。”

  “是,少爷。兰波太太,兰波少爷住在这间。”赛琳娜快步走过来,推开一间房门。

  阿瑟病了,重感冒。

  兰波太太不让两个女儿去阿瑟房间,亲自照料生病的儿子。

  公寓大概有260多平方米,客厅宽敞;两大一小三间卧室,一间很小的佣人房,书房、厨房、两个洗手间,佣人房对面有一个小储藏室。

  阿瑟住了小卧室,维塔丽和伊莎贝尔姐妹住了最大一间主卧室,兰波太太住面积稍小的那间大卧室。

  伊莎贝尔悄悄问姐姐,“你们将来结婚就住这儿吗?”

  “谁说我要跟他结婚?妈妈让你问的吗?”

  伊莎贝尔嘻嘻一笑,“妈妈没说,可我看加百列对你很好呢,都肯让阿瑟住这么好的房子!唉!我也想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

  维塔丽也觉得加百列是挺大方的,“他是很好啦,不然我怎么会喜欢他。别问那么多了,快睡觉。”

  伊莎贝尔兴奋得睡不着,“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我可舍不得睡觉。要是加百列成了我的姐夫,那倒也不错。等你以后生了孩子,我可以帮你带孩子。”

  维塔丽觉得妹妹真是人小鬼大想得太多,“谁跟你说什么生孩子的事情了?你懂什么是生孩子吗?”

  “我懂我懂!就是女人跟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就有了小宝宝。女人的肚子会大起来,等到大得不能再大的时候,小宝宝就出生了!”

  维塔丽啼笑皆非,“你懂个屁!我困了,别再说话了。”

  “要我说,阿瑟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那可真的算是个‘少爷’了。奥兰少爷,兰波少爷。是,少爷;好的,少爷。”她模仿赛琳娜说话。她不懂英语,但“master”这个词很简单,她还是能听懂的。

  维塔丽被妹妹逗笑了,“你这个小机灵鬼。”按住她,挠她腰肉。

  姐妹俩在床上笑闹了一阵,直到兰波太太来敲门,叫她俩早点睡觉。

  兰波太太留在公寓里照顾阿瑟,晚上是加百列带她们姐妹出去吃了晚餐。兰波太太不在,加百列可算是抓紧机会,一路都握着维塔丽的手,还在马车里当着伊莎贝尔的面吻了维塔丽。伊莎贝尔这个小鬼灵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俩接吻。

  维塔丽要伊莎贝尔捂住眼睛,不许她看;她假装听话的用手捂住双眼,但还是偷偷张开指缝,从指缝里偷看。

  她年龄还小,说不好这是什么感觉。一方面觉得有了加百列,姐姐就不是最喜欢她了;但加百列这么好,送她巧克力,又让她住这么漂亮的房子,还许诺带她去买漂亮裙子,很快就把她收买了。

  姐姐在她心里已经算是很有钱了,每次回家都会给她零花钱,还会给她买新裙子新帽子新发带,比妈妈大方得多,但跟加百列相比——好像没得比,这套公寓肯定很贵很贵很贵,贵到她都不敢想这套公寓值多少英镑。

  她当然知道有钱的生活会很好啦,比如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永远不担心会挨饿,还不用做家务——还能有女仆呢!兰波家在沙勒维尔是有一个女佣,但只是做一些家务活,洗衣服做饭这些,每天只来几个小时,而且也没有赛琳娜长得好看。赛琳娜长得还不错,虽然没有维塔丽漂亮,不过女仆么,也用不着太漂亮。

  她不想姐姐太早结婚。沙勒维尔有很多女孩早早结婚,结婚之后姐姐就不再是兰波家的女孩,而成了别人的妻子,想想姐姐要是改姓成了奥兰太太——天哪!她一点也不想接受。

  至于妈妈……妈妈没怎么对她说过姐姐和加百列的事情,妈妈担忧奥兰家的少爷将来会抛弃维塔丽。唉!恋爱看上去很美好,但,还会有另外的事情夹在中间,那样就不太美好了。

  第二天早上,兰波太太叫醒女儿们,要她们快点洗漱,到餐室吃早餐。

  厨房布置的相当“现代化”,与客厅中间隔着餐室,餐室不太大,摆放着一张六人餐桌。公寓整体布局适用两到四人的小家庭,算得上“紧凑”。加百列说过,这儿只算是他的单人住所,将来要是结婚了,父亲会另外给他一套独栋小楼。

  这就是独生子的好处,家产都是他的。

  维塔丽其实没怎么考虑过他将来会得到的家产,她很喜欢这套公寓,认为公寓不大不小,打理起来很方便。

  加百列笑她不懂,家务活不用她做,她应该是喜欢房子越大越好才对。

  姐妹俩迷迷糊糊的起床,分别去洗手间洗漱。主卧室旁边有一个带浴缸的洗手间,另一个洗手间在对面,次卧和小卧中间。

  维塔丽拿出牙刷牙膏,闭着眼睛慢吞吞的刷牙。

  阿瑟为什么只住了最小的卧室?应该是他不想去住主人的卧室。可能他心里也会认为,将来她会和加百列住在主卧室,他这个做哥哥的不能随便住在他俩的卧室里。

  到现在为止,她对加百列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阿瑟病着呢,他就自己去多佛尔接了她们母女,一路照顾的无微不至,是很会做事了;说话也让人很舒服,兰波太太对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印象,虽然是一贯的不信任富家少爷,但也同意加百列做的没有哪儿不妥当。

  这在一个17岁半的少年来说,已经非常了不起了,阿瑟17岁的时候远远不如加百列的17岁。这大概就是出身极好的男孩跟普通家庭的男孩的差别吧。奥兰家只有一个孩子,奥兰夫妇一定全力教育、培养这个继承人,跟兰波太太一个人拉扯4个孩子没法比。

  想想又觉得非常心酸。

  赛琳娜这个家务女仆主要是做家务活,洗衣擦地搞清洁,不负责做饭,但阿瑟病着这几天,她也要做饭。要是加百列住在这儿,是要另外再有个贴身女仆、一个厨房女仆的。兰波太太来了之后,一日三餐都自己做,加百列要人每天往公寓送食材。

  她们昨天下午到的,到今天早上,兰波太太做了两餐,就已经觉得有钱人的生活真的太惬意了:食材都很好,蔬菜较少是因为时值冬天,但肉食很多,足够一家四口带女仆吃的;水果不多也是因为冬天不产水果,但今早送了一包橙子,储存的很好,水分还很足,又很甜,切了两只橙子,分了5份。

  她本想要赛琳娜跟他们一起吃饭,但也明白有钱人家尊卑有别,就别为难人家女仆了,赛琳娜在厨房吃饭。

  阿瑟在发烧,没法下床,做好了用托盘送到他房间,看着他吃下去。不让女儿们进阿瑟的房间,是怕女儿们也得上感冒。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感冒是病毒、病毒会传染”的概念,但已经知道很多疾病是经由空气传染,肺结咳与感冒都是会经空气传染的。感冒严重的话是会死人的,在兰波太太看来,一点小感冒都不能大意,小心谨慎总没错。

  维塔丽和伊莎贝尔见不到哥哥,也不怎么在意,她们都在等着一会儿加百列来接她们出去玩。

  兰波太太单独叫了维塔丽说话:“去哪儿都带着伊莎贝尔,要小心,他要是带你去旅馆或是酒店,或是他其他的房子,你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吧?”

  维塔丽一脸迷惑的看着母亲。

  兰波太太暗自叹气,只好说:“你不能、不能脱衣服,懂吗?”

  这会儿她懂了,但又不好直接说她听懂了,继续迷惑的看着母亲。

  兰波太太此时深深懊悔没有跟她说过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她要是不许维塔丽跟加百列出去,没准她会偷偷跑出去见他,那她就没法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了。昨晚她对阿瑟说了她的忧虑,阿瑟反而劝她不要拦阻他俩见面和外出,倒不是他信任加百列,而是相信维塔丽不会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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